梨子想睡觉

若眼泪造就了这世界,若我消失能停止吗

【18:00|叶泽】Amour

上一棒:@故国不堪 

下一棒:@Judy 


一些很奇怪很奇怪的,乱七八糟的,ooc的发疯产物🚬



01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梦!

“我的神,愿您宽恕我的罪。”

阿廖沙跪在地上,紧握着脖子上的十字架,深深低头。

哭泣圣母在保佑着这个孩子,圣母像毫无预兆地坠落在他的身边,他惊吓地躲在一边。

斯乜尔加科夫捧着一支玫瑰放在了石块之上,他并不想和阿廖沙有什么眼神交集。

“我的神许久没有和我联系了。”

阿廖沙翻找圣经的动作卡顿了一下,急匆匆地离开,丢下一句,“你的神会眷顾你。”

他必然是去教堂了吧,他从不喜欢这个家,斯乜尔加科夫想着,轻轻拂过破碎的石膏像,笑容破裂成一滴滴眼泪,不平的石块搁楞在手心,流出玫瑰花瓣状的血液。

斯乜尔加科夫站起身,拍了拍沾上的沙子,望着阿廖沙离开的方向。

“可我的神要降临至我的身边。”


我的神临幸了我。他告诉我,我的名字有水蒸气的含义。

神降临的时候,已是黑夜,斯乜尔加科夫照常坐在木桶上,等待着癫痫的发作,就像命运的安排,点燃的红蜡烛微微泛光,照亮斯乜尔加科夫的半张脸,他继承了母亲的容貌。

癫痫没有如约而至,风雨却吹来不速之客。

水汽将斯乜尔加科夫笼罩,黑色的人影蹲在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

起初,是被吓到,他仿佛来自地狱,斯乜尔加科夫想着,不,随着手指上传递的暖意,他是来救赎我的,我也将在地在田野之中自由自在了,斯乜尔加科夫又想着。

“你好呀?小猫咪?”

黑色的嘴唇勾了勾,摸了摸斯乜尔加科夫的卷头发,他下意识地闪躲一下。

“您好!我的,神…?”

面前的人儿爆笑起来,斯乜尔加科夫不经思考会不会吵到主人睡眠,转念一想,今日的酒足够了。

“您终于降临我的身边,”斯乜尔加科夫学着阿廖沙的样子跪下,背绷得紧,背带裤的带子滑落肩头,他生性不爱穿鞋,傍晚杀的猪血还粘在脚踝上,“我爱您…”

“得得得,我可不是什么神。”他笑得放肆,“抬头,看着我。”

斯乜尔加科夫顺从地直视着他,是没见过的样貌,处处透着危险的黑色,和深夜一般,和酒杯里的酒一样,也好似伊万少爷的书籍。

“想不想和我来一个交易?”“神”低着头掐住斯乜尔加科夫的下巴,像是在透过他审视另一个人,“帕维尔·费多罗维奇·斯乜尔加科夫。多好的名字,你的名字蕴含着水蒸气的含义。”

斯乜尔加科夫微微笑了笑,“伊万少爷也说过,伊万少爷说的都是对的。”

“我说,要不要来一个交易?”他的语气变得不再柔和,变成一把尖刀,刺向斯乜尔加科夫。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除了我这一身肮脏的血液,”斯乜尔加科夫好像触到了什么/敏/感/点般地蜷缩起来,手抓上脚腕不停地抓挠着风干的血迹,“我的神,您需要什么。”

“我要你最重要的东西。”

“伊万少爷?不,那可不行。”

“神”嗤笑一声,轻浮得让斯乜尔加科夫感到害怕。

“不,那不是。”“神”又摇着头。

“请原谅我,我这般的人不能也不配揣测您的旨意。”斯乜尔加科夫又低下了头。

“你说话怎么跟阿廖沙似的?天天听到都厌了。”

“您认识他!您…”斯乜尔加科夫迅速再次将视线转移,看着那些红蜡烛。

“我不认识。”

斯乜尔加科夫满意地嗯了一声,再次虔诚地跪在他面前,“我的神,我唯一的神,”他拉过他的手,在手上落下一吻。

伊万少爷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如此虔诚和神圣,他的神为何还未与他取得联系?也是,是我的错,我再次归于我的神,我是人?还是/畜/生/?我是神的所有物。

我爱我的神,我爱阿廖沙,我爱德米特里,我爱伊万。

我也爱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有水蒸气的含义。

自从那日我便再未犯病。

我的神赦免我了。

满地的纸张被撕成了碎片撒在有点湿的地面上,像是傍晚破碎了的天空,斯乜尔加科夫习以为常地踩过那些有些泥泞的地面。

今晚伊万少爷回来了,他端着盘子上了餐厅,站在伊万少爷一旁,温顺地低着头伺候着。

伊万少爷说得都对,神很久没有和我取得联系了。

斯乜尔加科夫想着便抬头看见了在角落一脸不爽的神明。可神明又怎么会有低贱人类的表情和情绪呢,斯乜尔加科夫不得而知。

神明随意地打着响指,却没人听见,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捶在斯乜尔加科夫的心上。声音不大却让他无法忽视。

是他的神明在召唤他。


神明在他的小房间里端详着那个圣母像,许久缓缓点评道,“诶你们把她雕丑了。”

斯乜尔加科夫依然跪在地上,“我的神,您今天的到访是……”

他没有让他说完,“帕维尔?你用什么借口来到这里?”

“我说今晚我会癫痫发作,主人便让我回来了。”

“为什么叫主人。”

“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为我的父亲。”

神明扶住桌子,依然狂笑着,斯乜尔加科夫像是得到指令一样也笑着。他审视着他的面孔,眼角的痣随着表情上下浮动,漂亮的眼睛像外边的野猫,很白净,像极了他。

神明勒令禁止笑,随意地挥手,看着好戏的发生。

斯乜尔加科夫跪倒在地上,嘴里吐出无助的音节在神明耳朵里却像圣歌一样悦耳,体内在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暴风,脚指蜷缩又绷直,像极了那些掉在井边的猫儿一样瞪着眼睛吐着舌头,小小的舌尖露出唇外,口水随着嘴角慢慢溢出。

斯乜尔加科夫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他的神明,可他的神明绕有兴趣地歪头,并不触碰他。

他痛苦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转过身去扯开领口,他说不出话只好一点点往神的方向爬去。

神怜悯地拂过他的脸颊。

斯乜尔加科夫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随之而来是更加痛快的力量灌满全身。

他撞到了墙壁上,身体的抖动使得旁边桌子晃动,桌子上的花瓶破碎在他的身边,玫瑰上面的刺炸在他的皮肉之中,渗出血液蔓延全身,亮晶晶的玻璃碎片扎在脚上。

斯乜尔加科夫从其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向往,他捏碎着玫瑰花瓣直到那股力量离开他的身体。

他却感到一阵空虚。

他抬头望着自己的神明,“您是否能再次赦免我的罪?”

得到的是掐住下巴和耳边轻叹的声音,“看你表现。”

我的神再未和我联系了,从那日后。主人询问着少爷们。

“信仰不需要证明。”阿廖沙少爷又在说笑了呢。我重复着伊万少爷的话,主人的酒又撒了。

时至今日,我依然热爱又厌恶着我的神。我知道,他会是我唯一的救赎,又清醒地清楚神明相比于生命来说还是太弱了。神,创造了这一切,却不能主宰全部,也不能救赎所有人,神迹的诞生也不只过是一次又一次迷惑我们的罢了。

谁想要看到神啊?人都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我承认我宛如弱者一样祈祷着,期待着我的神再次降临,仿佛,他是我的爱人。

我的爱就像热病一样蔓延全身,当碰见我那肮脏的血液时候又退缩回去。

我的爱人,我的神明,愿您夺走我所有的爱。

这一切又使得我飘飘然了。

伊万看着手上一个个书写下的文字将纸撕破,仍到蜡烛上面。

斯乜尔加科夫抱着新采的玫瑰回了房间,看见伊万少爷时眼睛猛然一亮,“少爷您……”

“斯乜尔加科夫!谁允许你动我的书了?”

他被甩在地上的同时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玩着衣袖,和伊万一样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少爷…不是,少爷…”

伊万揪住他的领子,他的脸近在咫尺,斯乜尔加科夫鬼迷心窍地拂过他的脸颊,伊万脸上的伪装有那么一秒的破绽,“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

斯乜尔加科夫被狠狠摔在地上,暗含住自己的笑容,“是的少爷,伊万少爷说的都是对的。”

随着伊万少爷的重重砸上门,他才恍然清醒,赶紧上前抓上那些姜黄的纸张,花瓶摔碎时候的水撒在上面笔记被晕开了,文字已经飘到窗外,他蜷缩在其中。

他再次犯病了,情景重现般的,他的神明仍看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对于氧气的渴望使得他像一只羽翅破损的蝴蝶,他落入水中无望地煽动着翅膀,水面荡起小小的波澜,他的神明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斯乜尔加科夫又快速地挣脱开,脸颊擦过地面沾染上泥土,狂热的血液在奔腾,手脚抽搐得像是在水中的藻类,舌尖依然露出唇外。

神兴致盎然地摸着他的后脖颈,斯乜尔加科夫感到体内的暴风得到些许缓解,更是将自己送入神明的怀抱之中。他再次审视此时的面孔,轻轻在额角落下一吻。

暴风雨后仍是平静的。斯乜尔加科夫喘气叹息着,稀碎的声音和地面上沾染上罪恶的文字般,“我的神…你为何不赦免我?我的罪……”他移开看着神明的目光。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从未关闭的窗渗进来。

他的神明近乎怜悯地亲吻上斯乜尔加科夫的嘴唇,同时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他的嘴角被撕开一个小角,血腥味晕染开,她很久没有再次尝到这个味道了,令这个恶魔失魂落魄很久的味道。

瞳孔猛得收缩,斯乜尔加科夫再次被摔在地上,同时倒影在眼睛里的是他的神明脱力地滑坐在他身边,他大胆地凑到他的神明面前,描绘这他的唇形。

他又害怕地缩回去,传来发抖的声音 ,“我的罪沾染了你。”

面前的人儿低头浅笑,是恍然间的释然,打趣着,“你说,我为什么不赦免你?你的嘴来自于你的血液,你肮脏,罪恶,卡拉马佐夫的血。”

轻松的语气使得斯乜尔加科夫更加慌乱。

“你的伊万少爷没有告诉你吗?”

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我的少爷…伊万少爷……他说得都是对的!我的神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我的神明……”斯乜尔加科夫好像在哭泣,仔细一望却一丝泪水没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像萤火虫一样亮着。神觉得他这幅样子可好玩了,再次掐住他的下巴蹭过嘴角的伤口,又是一个低矮的人类,信誓旦旦地签下契约的人类,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所有“他”选择却截然不同,但一样愚蠢可笑。

“斯乜尔加科夫?你的神明是我。也就只有我可以帮助你洗脱这血液,这卡拉马佐夫的血液,而代价,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就像我们一开始说话的一样,你的爱。”

斯乜尔加科夫依恋地再次吻上他的神明,虔诚无比、乖顺地低下头,“我,必须要爱我的神明吗?”

“你必须爱你的神明。”

花猫一样的面孔倒映在神的眼瞳之中,笑得宛如一个天真的孩童,斯乜尔加科夫甜甜地歪头,“好,我要爱我的神。”


真是愚蠢又可笑的人类,再次把我当作神明。

傻成这样子也是可以的,果然人都是懒惰和糜烂的,就和以往一心陷入那无望的经济危机之中丧失自己的没什么两样,都到那个地步了还不乖乖哭几声听听求几句。他两次下凡都投胎到这般人身上,也是有意思的。


越来越发觉那不再是我的神明,而更像是那个遥不可及的词,“爱人”。我分明从未得到过爱,哪又怎么会拥有爱呢?他却看中了这个没什么用的东西,我无比憧憬他真正救赎我的那天。

不,那不是我的神,是我的爱人,爱人怎么会救赎我呢?可我的理性告诉我要早日停止这场热病,就好像煤矿里的金丝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响起,我却没有遵循这位医生的医嘱,我变得狂热,无法控制,身体里的另一个我仿佛在他赐予我亲吻后得到安抚再也没有再次发作。

我继续狂热地爱恋他,身上每流过的一滴滴血液都在叫嚷着我的爱意,可却再次被罪恶打退,我恨这个家。

哦不,我深爱赐予我生命的母亲,养育我长大的“父亲”,我还爱德米特里伊万还有阿廖沙!


“案发前您远在莫斯科,阿廖沙在修道院,我癫痫发作…”

伊万端详着他的面孔,“我之前认为你很愚蠢,没想到并不是啊。”

“您认为我愚蠢是因为您太过傲慢,”斯乜尔加科夫带着些骄傲地抬起头,他不顾伊万表情的崩塌,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这些都是你教的,不是吗?你赐予了我独立的思想,我只是实行了您的想法,我只是遵循您的吩咐罢了,”斯乜尔加科夫挺直了腰杆,带着些狡猾地弯起嘴角,“主人,是你杀的。”

伊万退后了几步,又猛地抓住斯乜尔加科夫的衣领摔到桌子上跨在他身上。

斯乜尔加科夫死死抓住他的手,挣扎着挣脱,平日里温顺的眼眸充满血色显得疯狂,手上被玫瑰扎伤的小伤口丝丝缕缕地冒出血珠,他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一样大喘气着,又痛快地从喉咙里撕裂出一声又一声的蝴蝶翅膀。

等到氧气彻彻底底离开肺部时候,斯乜尔加科夫也知道自己这肮脏的一生得到了终结,他用尽全力释然地向伊万笑笑,眼前浮现出黑暗,慢慢变成他的神明的模样,他看见自己与他痛痛快快地接吻和拥抱。

再是一片羽毛飘过,他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目中缺了些天真多了几分清冷,他看见那个人抚摸上自己的脸颊,抱住自己,身上是他的神味道。

“辛苦你了。”

斯乜尔加科夫感到自己像一阵水气一般消融萦绕,终究消逝在另一个自己身旁。


02

x-black从美梦里惊醒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会,自己几辈子没做过这样子的梦了,全是粉红泡泡和白色羽毛。他玩着手上的苹果托腮看着脚底下的人类纷纷扰扰,旁边的黑色水晶球猛然破碎成碎片,黑色迷雾晕染在他面前。

黑雾缠着他玩了一会,随后又是意识到什么,把苹果一扔。


教堂的礼赞歌声还未停止,随着花窗投射下的彩色阳光暖洋洋地萦绕在x- black的身边。x- black带着些不满地看着人群一个个地进入神父的小房间里忏悔,无一不是在念叨生活咯的琐事和一些无望的祈祷。若这个世界只有痛苦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不用忏悔和祈祷了,也罢,这些人的生活不就是建立在苦难之上的吗?他默念着,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来太早了,早知道就黄昏时候来了,这个阳光晒得他太阳穴都疼了。

等到人们离开,神父锁上门窗,钟声还铛铛地响着。

x- black从椅子上站起来穿越教堂的椅子,推开神父房间,夕阳仅存的光斜斜地射在圣母像上。x- black轻按了圣母像上那颗几乎看不见的小泪滴,暗门咔嚓一下打开。

高高的十字架上挂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垂着的脑袋毫无生气,浓烈的血腥味溢出来,x- black觉得无比舒坦,他踩着地上沁出干枯了的血迹,黑色的高跟皮鞋啪啪响,窗是坏的,落着几滴水,暖阳给那人镀上了圣洁的光芒。

已经暗红的血液沾染上x- black的手指又立马变得鲜活起来,他摩擦着指尖轻挑起面前人的下巴,就和他一如既往所做的一模一样。

“斯乜尔加科夫,怎么一天没见,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了?嘻嘻真的是好可怜。”x- black拍了拍斯乜尔加科夫尸体,他的脸全被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还是别人的血给沾满,仔细瞧见还能看到些泪痕。

“眼泪,”x- black用力擦了擦他的脸颊,僵硬的触感提醒他斯乜尔加科夫已经死了,“怎么求我宽恕你的罪时候不哭,怎么现在哭成小花猫。”x- black尝试找到他所留下的那么一丝魂魄导入他的眼眸之中,使得斯乜尔加科夫的双眼再次拥有原本的光泽,像两颗小星星一样亮着,手依然钉在十字架上,身上也捆绑着细细的铁链,“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像他们的那位天父原来的样子呀。”

斯乜尔加科夫的血液已经将实木的十字架染成暗红色,不敢相信阿廖沙舍的让他死后呆在这样的地方,他再也无法启唇亲吻自己的神明,也无法像猫儿一样挂在爱人身上,弑父时候留下的眼泪被玫瑰花瓣封存在土地里,他的热病终是治愈了。

x- black怜悯地抚摸他的胸膛,轻轻在锁骨落下一吻。

“喂,我都回来了,你还亲吻一具尸体干什么,有病吧恋尸癖啊?”

懒散不满的声音传来,瓦伦蒂诺靠在石膏像的暗门旁边,歪着头交叉着手看着x-black。

x-black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再次轻拍了斯乜尔加科夫的脸颊,随后走向瓦伦蒂诺,张开双臂。

“滚。”

“你这就这态度?”x-black强硬地把他塞进自己怀里,别扭的小天使别过脸,“你刚刚靠在那个神的雕塑旁边,开心吗?开心的话把你再送回他身边去?”

瓦伦蒂诺打了个寒碜,把面前人给推开,“不要。”

“好好好,我们回家。”

一向冷淡的恶魔大人握着从天堂堕落的小天使一步一步往地狱跑。


瓦伦蒂诺在地狱的黑曜石椅子上坐立不安,看见x-black忙前忙后地跑,又是递上新抢来的吃食,又是扔过来斯乜尔加科夫的契约,仔细瞧桌子的角落还镶嵌着他曾经的神翅膀的一小簇羽毛,多半是x-black打架时候硬揪下来的。

“看看。”x-black像是没骨头一样继续爬在瓦伦蒂诺的肩膀上,瓦伦蒂诺嫌弃地把他往外推推,“你看看,他许下了什么承诺。”

瓦伦蒂诺寻思着今天也没什么事干,掀开白色的小卡片,看着上面飘逸的字体,手指摩擦着凸出的字迹,沉默片刻,“他的眼泪和他的爱?现在凡人都这么无趣了吗?”

“那不是你吗?”x- black苦笑两声,“也就只有你,到哪里无论什么身份都喊着我要信仰着爱着我的神明,也就只有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的爱去许诺,去作为赌注。”

幽蓝色的火焰窜上纸片,瓦伦蒂诺控制着火焰的走向,盘踞在不大的天地,终于抬眼看了一眼x- black,抛下几句自认为的狠话,“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他们和我不一样!什么眼泪什么爱,都不存在,我最讨厌神明了,只有弱者才会去信仰那些玩意,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爱寄托在别人身上,那还不如将这个精力放在该放的地方,我也讨厌你,别碰我。”

他将火苗引到x- black的身上,x- black转手玩弄着那个蓝色小鬼影,在他手里乖顺得像宠物,“别忘了,你现在在地狱,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你用我给你的东西来对抗我,是不是蠢过头了?”

“闭嘴。”

“别再用你那高高在上的天使腔调和我说话了。”

瓦伦蒂诺气恼地推开x- black,皮鞋踩在黑石头地面上发出响声,x- black目送着他跑远,手上的小火苗将桌面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瓦伦蒂诺多半又是半天找不到人,x-black也不愿再去追了,便依靠着椅子打个盹,恶魔也是会累的,特别是努力追人的小恶魔。


03

他遇到瓦伦蒂诺,更确切一点,他捡到瓦伦蒂诺的时候,瓦伦蒂诺正在被地狱的业火燃烧着最后一丝神魂,像个可怜的小猫,又长着一张极其像那个凡人的面孔,x-black像是善心大发一样拎着这猫的后颈皮搂在怀里捡回自己的住所。

他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欲盖弥彰地遮挡着他的身体,瓦伦蒂诺下意识地缩成一个小团,不断地颤抖着,x-black先是给他渡了点自己的法力,以防他被业火反噬完神魄,活生生地灰飞烟灭。

说到底,x-black再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一样坠入困境的境地,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好好地把这个小天使的伤治好,就和多年前他救助那个破产了的,落魄的可怜人一样。

他托着腮看着小天使渐渐转醒,憋出一个应该看起来很和善的笑容,“hi~”

那时候的瓦伦蒂诺没有如今的“持宠而娇”般的张牙舞爪,而是像个被抛弃的小宠物一样缩在角落害怕地看着x-black,嘴里叨念着他的神明。

x-black每次听见那位天父都狠狠皱一下眉,“他?他都抛弃你了。你一直念他干什么?还祈求者自己能回到那里?继续臣服于他的脚底下?”

瓦伦缇诺听到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缩在一边反反复复地否认着,漂亮的面孔上沾满了泪水。

x-black也懒得管他,给他扔了一副护身用的黑色羽毛——他从自己翅膀上扯下来的。


小天使还在坚持不懈地妄想和自己的神明取得联系,一次又一次整理自己翅膀的羽毛飞上蓝天,无一不是被一阵风送回地狱摔在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失败的尝试也慢慢消磨着瓦伦蒂诺的爱,一次又一次地剥夺掉他的信仰。

直到x-black偷偷跟在他的身后看见他被那天父再次驱逐出伊甸园。

白色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的红黑,那双引以为傲的漂亮羽毛也早就随着风飞向人间变成黑乌鸦了。

天父也未曾想过,x-black会把瓦伦蒂诺护住身后,只好恼羞成怒地派大天使下场。

瓦伦蒂诺扯着x-black的黑色蕾丝衬衫,偷偷将自己的眼泪抹在上面。

“我说,你们真的只会这套了?烦不烦啊,你们不要这个人,就给我,我要。”

x-black变出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面前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孪生兄弟x-white。

“black,你知道的,地狱不能插手天堂的事情。”x-white叹了口气,他从来都奈何不了自己这位任性过头的弟弟,又无法不承认他这位弟弟的能耐也确实能支持他的所作所为,“只要他不要在神的面前出现,我们又不会做什么。”

x-black看了看背后的瓦伦蒂诺,“你看看你的神怎么对待你?”

瓦伦蒂诺连哭泣都忘了,扑向x-white,“所以祂连那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看我?”

x-white将他的手轻轻放下,点头示意,“还有,祂拿走了这个,请别介意。”x-white看在x-black的面子上轻柔地拂过瓦伦蒂诺的双眼,珠光粉色的半固态凝聚在指尖被装进小瓶子里,“祂说,让你快乐永在。”x-black听到后嗤笑一身,把面前傻住的瓦伦蒂诺往怀里送了送,“所以,现在归我了?”

“嗯。”x-white提醒着他,“这是天使,堕落天使。”

“知道了知道了,”瓦伦蒂诺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再也没有眼泪,倒是在x-black耳边轻笑,“你们天堂不要,我要。”x-black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眯着眼睛警告着x-white别想再伤害他。

x-white看着他那个再次陷入某种热潮的弟弟只好无奈地飞回天父的身边。


就和多年前一模一样,x- white再次强硬要求x- black出现在他的面前。

x- black相当不满地交叉着手,下一秒就好像要吧x- white屋子里的水晶球通通砸碎。

“我建议你别动砸水晶球的心思,万一你把你那小天使那个砸了,他立刻殒落到你都捞不回来的程度,”x- white深深吸口气,神色复杂地引来一阵白烟,“也别想着砸我的,砸了我的,你一块跟着死你信不信。”x- black的话被他噎在喉咙口。

白烟描绘出John的面孔和瓦伦蒂诺的样貌,都相似地朝着x- black笑着,他难见地低下了头,搓起了手。

“看看,”x-white扔了个纸团子到x-black脑门上,他吃痛往后跑了两步。

他心里其实上明白得很,那是预言的白雾,也是他几年前唯一一次请求x-white封存的那一部分记忆。

“你还不愿意面对啊。”

别看x-black正常时候拽得能把天父的脑袋往地上按,能勾着黑色嘴唇到处忽悠人往床上跑,也就x-white见过他跪在地上低下头颅抛弃他的尊严,恳求着的样子。

是在一个冬天,John死在他的面前。

x-black不断恳求x-white将他的生命还给他。x-black从未这样过,x-white看他这副模样就感到心脏暗戳戳的痛,“black,你要知道这是你签下的契约,我又怎么能改变?”

黑色的眼影衬得眼白格外的大,有时候让x-white想起曾经见过的小黑狗。

“我没有…我没有!那你能不能把他的灵魂,给我,就给我好不好?他不是良善之人吗?那你把他的灵魂给我。”

x-white只能摇摇头,把他的手扒拉开,留下他一个人跪在地上碎碎念着。

真的是个傻子,签了个契约,打了个赌,最后把自己输出去了。


“John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x-white抵着x-black的肩膀,“你觉得瓦伦蒂诺会不会走他的后尘呢?”

“不一样!他可是天使,怎么不会的。”x- black嘴硬地回怼,看着带着些慈爱笑容的x- white,有点生气,“你别摆出这个表情好不好?”

“如果,我说,John就是瓦伦蒂诺,瓦伦蒂诺就是John呢?”

白雾绕融在一起,慢慢渗出血色来,一会是John欣喜若狂地拥抱着x- black,又是瓦伦蒂诺缩在x- black怀里请求着庇护。

x- black选择再次逃避地背过身去,“不是他,他们都不一样。”

“black,你真的打小就这样,你忘了你那只小黑猫?”x- white端着手,“你一次又一次地去剥夺掉别人的爱,何时去正视你自己呢?小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被打下地狱之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说,你爱John吗?你不爱吧,你爱的难道不是他身上和小时候小黑猫死去的你很相似吗?一样懦弱和无助。你爱瓦伦蒂诺吗?你也不爱吧,那或许只是你对于John离去的愧疚?只是寄托在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他身上吧。”

“你只是爱弱者罢了。”x- white捏了一下x- black的后背,“小黑,请允许我再叫你一次这个名字,你多面对自己吧。”

x- black攥紧拳头被x- white推出门外,看着那扇金色的大门在他面前关上。


他很久都没有再次入眠,一旦闭上眼睛,John和瓦伦蒂诺都会浮现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同步地笑,同步地埋怨,也同步地哭泣,但瓦伦蒂诺的眼睛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泪珠, 只能看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x- black一旦想要去触碰他们,就会猛然醒来。

瓦伦蒂诺睡在他隔壁的房间,x- black会悄悄地蹲在他的床前,看着他的睡容,不时地去摸一下他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嗅嗅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甜味。

每次等他蹑手蹑脚走出去的时候,总会有双猫眼睛睁开,在黑暗里发着光,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x- black…”瓦伦蒂诺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细细地念着他的名字,他的眼泪被祂收走,也就只能以这种方式抒发着自己莫名而来的情感。

觉得像是滚烫燃烧的花瓣在血液里流淌,到哪儿都留下一道深深烙印。

他并不懂这是什么,又为何而来,只能惶恐地旁观这个热病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再次叨念着他的神明,又厌恶地狠狠骂上几句,看着-地-狱-黑红色的天花板,想着地狱怎么会有天花板呢,-地/狱的天花板那不就该上天堂吗?那么,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这一切再次处于混沌之中了。

恶魔,神明,那不也是一体的了吗?瓦伦蒂诺想着,又努力分辨着他自身的情感,他爱他的神明,那x- black又算是什么?他回顾圣经,爱,是母亲哺育孩子,是信徒对于信仰的虔诚,是滋养万物的雨,又是掀起水面波涛的风。瓦伦蒂诺又想起曾经看过的喜剧,“我的爱就像是一场热病”,或许是爱情?

瓦伦蒂诺并分不清其中的区别,感叹自己被神抛弃是应得的,他都不懂什么是爱,又怎么能去爱别人,承诺别人的爱?

瓦伦蒂诺只是在早晨时候,偷偷地绕到x- black的身后,悄悄地环上他的脖子,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小恶魔的脖子,不出所料地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和脸颊。

后面的一切像是理所应当一样,滚上了床,打了个全垒打,x- black把瓦伦蒂诺圈在自己怀里,温柔地不胜其烦地在他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有时候做急了,就咬上一口,虎牙还是有点尖,蹭破了皮肤,渗出血珠来,被x- black卷进嘴里。瓦伦蒂诺渐渐觉得体内的热潮随着x- black的安抚慢慢平息下来,那场热病也好像一场大梦般得消散,只留下涓涓细流一样的暖流在全身流淌。


04

就像是x- white评价的一样,瓦伦蒂诺自从和x- black呆在一块后,越来越被他同化了,打心眼里焉坏的。

x- black从x- white那里掠夺了一只蓝眼睛小白猫回去,趁着瓦伦蒂诺睡着了放在他的床头柜,又戳了戳他的脸颊,瓦伦蒂诺才慢慢睁开眼睛勾上x- black的脖子。

“小黑~”瓦伦蒂诺还没睡醒,沾染着倦意软绵绵地传到x- black耳朵里边,又是这个让他有点羞耻的昵称,可他也很受用地嗯一声。

瓦伦蒂诺咬上他的耳垂,“小黑,可是好像在叫狗嘛。”

x- black手伸入他的衣服,摸上他腰部的皮肤,掐上软肉,听到爱人在耳边轻轻的痛呼声。

小猫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吵闹,驱赶掉了暧昧的气氛。

瓦伦蒂诺拿着小鱼干抖着小猫,“得,你叫小白吧。”

x- black靠在门上憋笑,内心嘲笑着上面的那位x- white先生,也不知道那位先生有没有打喷嚏呢。


又或许是哪次的小摩擦,x- black和瓦伦蒂诺说了难听的重话,瓦伦蒂诺一气就是好几天,躲着人不见,他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自己生活不怎么顺心,那就也让那天父也别顺心。

瓦伦蒂诺一个劲地往凡间跑,卢卡哭叫声连连。

等卢卡托着一身淤青可怜巴巴地请求x- white能不能休个假再补偿点医疗费。x- white一边摆摆手说没钱一边飞速瞬移到x- black面前,那人正开开心心地顺瓦伦蒂诺的羽毛玩呢。

“black,别玩的太过火我说。”

x- black抬眼看看继续给瓦伦蒂诺理羽毛,瓦伦蒂诺在他的怀里舒服地闷哼几声,扒拉上他的肩膀,给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怎么了?”“我们天使被欺负成这样了。”“哦说明他自己能力不行怪谁?”

x- white被怼得哑口无言,况且瓦伦蒂诺也没把人打残废或打死,只能作罢地飞回去。


“噗嗤…”瓦伦蒂诺换了个方向靠在了x- black身上,“我是不是特别棒!”

“很棒很棒,”x- black继续挠着他的翅膀根,上面有几支羽毛因为从高空坠落掉落了,x- black便用了他的代替,白色里交杂着些黑色,水墨画一样的晕染开,“做得好!”

几句夸和翅膀子美容使得瓦伦蒂诺又摇起他的猫尾巴,原谅了x- black。

没几天,天父下了重罚,瓦伦蒂诺又被赶去人间了,也就是斯乜尔加科夫。


瓦伦蒂诺一边过着自己的记忆,一边愤愤地谴责x- black地“多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那些凡人一样拥有了吃醋这个情感。

又见自己回来x- black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而是去了斯乜尔加科夫的十字架旁边,怒火值蹭蹭上涨,又或许是被x- black给宠坏了,有小脾气了不再是那个唯命是从的小天使了,变成了恶魔永远护在怀里的小黑猫了。

你看,他们都在学习如何去爱不是吗?

瓦伦蒂诺一边放着线钓着鱼,享受着x- black对于他的种种优待,躲在房间里吃这个玩那个,甚至在床上一边扯着x- black的衣服一边撒娇说想抓个天使来玩玩不想下凡搞什么任务了。

第二天送货上门一位小天使卢卡。

卢卡本是不情愿陪瓦伦蒂诺玩的,但一发现被抓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薪休假了,地狱的饭也比天堂的好吃不少,恨不得天天往瓦伦蒂诺旁边跑,连x- white都特地亲自下来把他揪回去。


瓦伦蒂诺还是很喜欢到凡间泡着,翅膀总是被x- black打理好,煽动几下落在山头看着脚下的城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x- black也再也没有端着架子,屁颠屁颠地跟着跑,靠在一起看着。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日的行人格外的少,到了将近零点的时候才发出阵阵声响,彩色的烟花绚丽地绽放在天空中。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场景,依偎着彼此观赏着。

最终,夜色如往常一样渐渐退去,太阳升出大地,露出半个脑袋,暖洋洋地普照着,有些刺眼的阳光使得瓦伦蒂诺眯起眼,他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爱人,蹭到了他的颈窝处。

“black,吻我。”

他勾上x- black脖子,自己送了上去,讨得一个热乎乎的吻,伴随着初阳的祝福。


那场热病终是治愈了,那近在咫尺的良药慢慢融入身体,亲吻拥抱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祝福,变成虔诚的朝圣者,庇佑着血液中仍然崩腾着的细小火焰。

谁会爱?谁又不会爱?爱意总蔓延得恨意快得多。

妄想企图让神赦免自己,那还不如将那份爱意从那不可靠的欲望上摘下,填满自己破碎了的身躯。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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